“呃”我從黑暗中驚醒。
那種對死亡的恐懼像潮水一樣淹沒了我的思緒,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。
眼角余光瞥見駕駛座上的老公周映光和后座的閨蜜楊桃,他們緊握的手像觸電一樣迅速松開。
周映光關切地問我:“怎么了?是不是做噩夢了?”
他的聲音里滿是溫柔和體貼。2024新澳門天天開好彩大全
楊桃恰到好處地從保溫杯里倒了一杯熱水遞給我,“來,喝點水,壓壓驚。”
我不動聲色地推開了熱水杯,“謝謝桃桃,我一會兒就能平靜下來,現在實在喝不下。”
我心里清楚得很,我這是重生了。
重生在他們倆計劃把我埋在深山之前的那一刻。2024澳門天天六開彩免費資料
上輩子,楊桃就像現在這樣,一上車就遞給我一杯下了藥的熱水,我一喝下去,就一路睡到了那個地方。
——那是周映光提議的一個荒涼的露營地。
因為呼吸正常,我們幾次遇到巡邏的森林警察和檢查違禁品的關卡都沒有引起注意。
但是,死過一次的我,擁有上帝視角,我知道。
那壺下了藥的熱水,從我一上車開始,就是專門為我準備的。
目的就是為了防止我在路上突然反悔。
周映光和楊桃,他們倆都不喝那水壺里的水,我卻一點也沒察覺到什么不對勁。
甚至在我睡得像死豬一樣的時候,他們倆還在路邊上演了一出戲,讓我無意中成了一個聽不見、看不見的配角。
上輩子下車的時候,
我聞到車里的味道有點不對勁,
正當我懷疑的時候,
楊桃就急不可耐地催我下車去后備箱幫她拿東西。
看到那些鎬子、鋤頭之類的東西,我還以為只是露營需要,沒想到這些都是送我上路的工具。
我偷偷地抬頭看了一眼行車記錄儀。
證據什么的,以后再說。
首先,我得活著回去。
離開最后一戶人家已經半個小時了,離目的地還有大約兩個小時的路程。
看到我在看手機,楊桃笑著問我:“玉玉,看你心不在焉地看手機,是不是在等誰的電話???”
上輩子我被豬油蒙了心,沒聽出楊桃話里的諷刺。
我笑著說:“還能等誰啊,還不是擔心公司那幫家伙看不好家,到時候還得我們回去收拾爛攤子。”
“我這心一直跳得厲害,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?”
周映光伸手摸了摸我的頭,“你呀,出來玩就好好享受,公司的事就別想了。”
他的語氣里滿是寵溺和溫柔。
“再說,我們都走到這兒了,哪有再回去的道理,多掃興啊。”
感受到他撫摸我頭發的觸感,
我強忍著恐懼和惡心,對他笑了笑。
后視鏡里,楊桃的臉一瞬間閃過復雜和怨恨,但很快又掩飾過去了。
除了下了藥的水,她大腿邊的包里還裝著毛巾和乙醚,一旦我有什么異常,楊桃就會立刻把我迷暈。
手機不出所料地沒有任何信號和網絡,
我該怎么辦?
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象。
樹林和灌木越來越茂密。
我自認為對周映光,對楊桃都很不錯,他們為什么要這樣對我?
如果是為了錢。
但周家比我更有錢,我雖然管理周家,但并沒有多少周家的股份,自己的公司和周家的公司賬目一直分得很清楚。
一個前途無量的富家少爺,為什么要走到這一步?
當我初次遇見周映光,他可是校園里的風云人物,高不可攀的存在。
對我來說,他就像是天上的星星,遙不可及。
但命運這東西,真是讓人捉摸不透。
我畢業后自己創業,竟然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重逢了周映光,那時他家族企業破產,他不得不放下身段四處奔波,為了拉投資,他不得不強顏歡笑,應酬不斷,甚至還要喝酒。
商場如戰場,誰愿意投資一個注定要沉沒的公司呢?
看著他穿著不合身的西裝,那副狼狽的樣子,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,
心想,大不了我從頭再來,于是下定決心。
我主動接近了周映光。
有時候,事情就是這么巧,
我剛和周家搭上線,就碰上城市規劃,原本被認為無用的周家土地,突然變成了價值連城的寶地;一時間,周家這個龐然大物又重新煥發了生機,說不清是我幫了周家,還是周家幫了我。
我的事業也隨之蒸蒸日上。
周映光的父母也認為我是他們的福星,早早就把公司交給我管理。
多年來,他們對我一直很信任。
周映光明明不缺錢,那他為什么要對我下毒手?
還有楊桃。
她家也是家道中落。
我們從小一起長大,我父親曾經是他們家的司機,直到我上高中時才辭職開了個小面館。
多年來,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。
她家破產后,父母帶著弟弟逃到國外,留下她一個人在國內承擔巨額債務。
是我幫助她創立了自己的品牌,讓她依靠我的公司慢慢還清了債務。
現在他們倆竟然攪在一起,我雖然傷心,但為什么要走到這一步?
回想起楊桃活埋我時說他們早就背著我在一起了。
我心里一驚,難道他們不僅想要我死后騰出位置,還想奪走我的公司,連一分都不留給我?
“好吧,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。”我的大腦開始飛速思考。
他們計劃了這么久,目的地是活埋我的箱子,后備箱的鋤頭和鎬子,楊桃包里的乙醚,周映光隨身攜帶的電擊棒。
我該怎么辦?有什么理由能讓他們放棄計劃?有什么借口能讓他們改變主意?
公司來電話?不行,這里沒有信號。
逃跑?這周圍荒無人煙,我該怎么逃?往哪個方向逃?一個在城市長大的女性,能在森林里找到方向嗎?
“親愛的,那邊的灌木叢停一下車吧。”
不管怎樣,得試一試,要是連試都不試,那不就是慢慢走向盡頭嘛。
我歪著腦袋,望著副駕駛窗外,透過車窗的反射,我察覺到他們倆的呼吸突然緊張起來。
“你們也是的,剛才經過洗手間也不喊我一聲,就讓我睡,現在我實在是憋不住了,不管怎樣都得停下來,再說了,人有三急,也顧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。”
我沒漏掉周映光眼中那一閃而過的不悅。
心里感到一陣陣的冷。
我明白,我出身低微,周映光一直瞧不上我那粗魯又俗氣的樣子,只是礙于父母的喜愛。
與他最近異常的溫和相比,他多數時候都是板著臉對我。
“你現在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了。”
“別總把你那些暴發戶的做派帶到周家來。”
“你有那么多時間,不如去學學禮儀,人家涵養好,沒當面說你,但你知道自己出過多少洋相嗎?”
“你自己丟人就算了,別連累我們周家。”
自打我們結婚以來,他從沒主動過,為了討好他,我一直努力按照他的要求去改變。
我為了給他做頓飯,跟著阿姨從買菜到下鍋,一步步學。
菜刀切得我手都流血了。
就為了他一句“好吃”,一句“喜歡”。
我曾經多次邀請他和我一起去旅行,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。
周映光總是說,沒興趣,不想去,時間安排不開。
他就像一塊永遠捂不熱的冰。
我想著周映光可能天生就是這樣的性格,讀書那會兒,我也沒見過他對誰笑過。
沒想到他唯一的一次主動,竟然是要害我。
我能聽到我的心臟開始咚咚咚地跳,
就像一面價值不菲的牛皮鼓,一下一下地在我耳邊敲響。
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玻璃上的倒影。
臉上盡量保持自然,雙手看似隨意地伸展,確保能在第一時間解開安全帶,打開車門逃出去。
車內突然安靜了下來。
我咽了口唾沫,“離目的地還遠著呢,總不能讓我一直憋著吧?”
周映光還是一言不發。
“哎呀,真是的。”
楊桃突然嬌笑一聲,整個身子往前一傾。
右手搭在我的座椅旁邊,左手扶著兩個座椅中間。
我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,差點沒控制住自己本能的躲避反應。